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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西江月》,走进我的文学江湖
走进《西江月》,走进我的文学江湖 覃炜明 《西江月》杂志创刊五十周年,编辑向我约稿,回顾我的文学创作生涯和《西江月》的关系。说实在话,我在《西江月》发稿不多,和编辑部并没有特别的来往;更因为我九十年代以后写作断断续续,所以算不上《西江月》的主力作者。不过,我的确是因为参加了一九八三年在《西江月》笔会而形成了我的创作朋友圈,同时正是有这个圈子的互相影响,我的创作之路一直能够延续到已经进入花甲之年的现在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在苍梧县的乡间学校担任教师期间开始业余文学创作,一九八二年在《广西文学》十一月号发表了我的短篇小说《老侄嫩叔》。可能是《广西文学》编辑的推荐,我于一九八三年底参加了《广西文学》和《西江月》编辑部在梧州联合举办的笔会。现在回忆起来,当年的笔会到底举行了哪些活动?哪位老师讲了课?乃至《广西文学》来了什么编辑?我的记忆一片空白。那时候刚刚从乡村到城市,参加这样的活动,我根本不懂得要和编辑老师拉拉关系,套一套近乎,所有的活动只是机械的参与。有朋友回忆那时候《广西文学》来了一个叫李弘的编辑,我怀疑这个编辑可能就是当年帮我发表小说的编辑。 参加这一次笔会,第一个让我记忆难忘的是当时的梧州文联的专干陈侃言老师。他是诗人,刚刚从大桂山落实政策回到梧州,担任文联的专职干部。是他亲自从大中路把我领到当时的河滨饭店,安排我住宿。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住宾馆的单人房间(因为没有钱,以往外出都是住几个陌生人合住的混间,睡觉甚至洗凉都要把装钱的信封或者压在枕头下、或者带进洗凉房),我兴奋得一进房间就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打滚。陈侃言看到我得意忘形的样子,可能觉得我少见多怪,交待我什么时候吃早餐,什么地点参加活动,不要迟到之类,就匆匆离开。他给我留下一个非常绅士的背影。 这一次和陈侃言老师的见面,标志着我这个一直单打独斗的业余作者正式进入了梧州市文艺创作的圈子。之后我不但造访过陈侃言的在大中路的宿舍,更参加了陈侃言组织的本地作者去大桂山林场、去贺县的合面狮水库、去铺门的石城采访,从此认识了一批梧州当时知名的作者,他们包括张丽萍、吴忆林、罗马丁、谭智基、郭军等。张丽萍当时已经是闻名八桂的“南方女诗人”(著有诗集《南方,女人们》、《昨天的月亮》),后来我到市委宣传部编辑《西江侨报》,经常向她约稿;我到梧州电视台工作期间,更和她有不少采访上的合作,一起去过大桂山采风;一直到现在,我们仍然是互相关注、互相阅读对方文字的朋友。而罗马丁当时已经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他的诗集出版,我更在学校先后为他组织讲座,卖书,至今难忘罗马丁专心致志埋头写诗的样子。至于陈侃言,因为他后来去了广东南海,退休后回到梧州,曾经因为网上发表《教你怎样当市长》而轰动梧州。而感慨于他后来多多少少有些怀才不遇,我当时撰写了散文《你在家乡还好吗?》,后收入了我的散文集《活在吾乡》,引发梧州文艺界不少唏嘘之声。 那一期《西江月》的笔会,几位梧州文艺界的朋友先后进入了我的“江湖”: 何德新,当时已经出版有诗集《秋的素描》,他的现代诗当时让我读得似懂非懂而又觉得特别优美。我和这位既是老乡(他是苍梧师寨人)又是文友的朋友,正是因为《西江月》的笔会,开启了长达四十年的交情。我们一起创办了梧州教育学院的红烛文学社,出版《红烛》文学报;后来一起同事,我做他的副手;他推荐我早期的作品入选各种文集;为我的第一本文集《碎光》写序……文学创作的“惺惺相惜”让我们成为几十年的莫逆之交。何德新一直坚持文学创作,陆续出版了《永远的路标》、《流浪往事》、《近似胡扯》、《文字的乡音》等诗文集。 韦镇寰,梧州的著名中医、武术题材小说作者。《西江月》举办笔会的时候,他已经出版了多本武林小说,而且已经成为畅销书。几十年来,他先后出版了《九龙滩》、《医暇闲笔》、《一代神医》、《剑胆琴心》、《神针王》、《满医传奇》、《郑观应》、《黄飞鸿演义》、《名医孙逸仙》、《伟人孙中山》、《少年孙中山》、《晚年孙中山》、《孙中山与李济深》等武林、杏林小说和名人传记,最近他的南派武术系列《龙腾天下》、《黄飞鸿掌故录》、《广东十虎》刚刚出版。我估计,在梧州,能够几十年坚持小说创作,而且可以说著作等身的作者,除韦镇寰外,无人能当。作为圈子朋友,我除了找他看病开药,也利用人脉关系先后推荐他的小说《龙腾天下》在《佛山日报》全篇连载,为其最近出版的《龙腾天下》写推荐序。 曾强,当时是《梧州日报》副刊的编辑,我早年刊发的散文、小说,包括我的散文“处女作”《河边俚语》,都刊出于他编辑的版面。我至今保留了他写给我的所有信件,包括一些退稿信。可以看到有些稿件经过他编辑,准备发表,但是稿件在终审时候被撤了下来,简单的退稿文字,可以感觉到编辑也有职业的无奈。曾强先后担任梧州文联领导和《梧州日报》总编辑,写过不少文学评论,为梧州作者摇旗呐喊。前几年我的散文集《活在吾乡》出版,本来已经久不联系的他,知道消息即借主持《西江月》编务的机会,临时腾出版面,专门组织刊发了我的散文作品专辑。 …… 构成我的“文学江湖”的,除了在创作道路上互相抱暖取悦的这些作者朋友,当然还有一批梧州文坛早期的领导、《西江月》编辑部的编辑、包括和我虽然交往不多,但是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其他名作者。领导中包括罗戈鼎(市文联主席)、谭路(市文化局长)、黄立基(市委宣传部长)、何乐(梧州电视台长)、杨剑锋(《西江月》主编)等。记得笔会曾经组织作者坐船去广东肇庆鼎湖山采风(此次采风我写了游记《鼎湖山记游》在《梧州日报发表》),在船上和候船的时候,罗戈鼎的平易近人、谭路和黄立基的老成持重、何乐的风趣幽默、杨剑锋的文质彬彬,都让我这个山里出来的小字辈大开眼界。这些领导中,何乐后来成为我的同事,风趣幽默一以贯之。而《西江月》的编辑,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则有:小说编辑熊国永,他先后到苍梧县文化馆主办的创作笔会为苍梧县的作者讲小说创作,又因为他的听力不好,喜欢戴一个助听器,我们向他提出问题,总要反复而且大声的重复几次。他给作者留下的印象是特别和蔼、特别细致、没有任何编辑的架子。我在《西江月》发表的唯一一篇小说就由熊国永编辑。不到三千字的小说,反反复复提炼修改。这篇小说刊登以后,被我的《文学概论》老师莫拔萃当做现实主义创作的范例,在课堂上进行剖析。印象深刻的《西江月》的编辑,还有梁振伟(副主编)。这位据说是部队作家转业的编辑,个子伟岸,言语不多,他编辑的小说,曾经几次入选《小说选刊》,并获得百花文艺出版社小小说“百花奖”。这个奖项令当时的《西江月》杂志在国内期刊界、小说界名声大振,很多知名作家都以能够在《西江月》发表小说为荣。记得当时在梧州比较有名气的工人作家卢振海,先后在《西江月》发表作品,一直到我到了广东以后,仍然在网上看到他创作的、刊发在《小说选刊》的关于西江流域题材的中篇小说(可惜我忘记了篇名)。印象深刻但是没有多少交集的编辑还有吴江、傅燕兰两位,给人印象是,吴江一副深度的近视眼镜,酒瓶底一样一圈一圈闪光,他代表编辑的斯文;而傅燕兰有点冷峻的模样,则表示了编辑这个行业的恭谨和严肃。 一九八三年的《西江月》笔会,风云人物应该属于杜志海。现在保留的我们的合影,站在中间的、特别显眼的也是杜志海。杜志海当时好像是市戏剧研究室主任,早期作品发表在《广西文学》、《作品》、《长江文艺》、《红豆》等文学杂志,据说当时杜正在谋划电影创作。作为一个刚刚出道的小作者,那时候对已经鼎鼎大名的杜志海自然只有敬仰。但是后来杜志海去了广东一家有名企业,他和我的老师梁昭先生合作的电影脚本《李济深》无法拍摄,由我改编为长编小说。梁昭先生给我出示过杜志海写给我们的版权授权书。我改编的长编小说《李济深》在《西江侨报》连载了十几期,后来因为我的工作变动,小说没有改编完成。电影拍不成,小说也无法改编下去,一直到我到了广东,梁昭先生仍然希望我筹到经费,将小说改编出版,可以把我署名为第一作者,云云。我自己觉得不是写小说的料子,加上到广东以后搵食艰难,一度我几乎中断了文学创作,所以始终没有再延续这个大部头著作的写作。不久,梁昭先生过世,此事成为梧州文坛的一大遗憾,估计也是杜志海先生的一件未竟心事。 2022/10/13 ·广东顺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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