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志文章
一种生活
每天早上经过黄村菜市,我又见到了那些“防水补漏”的面包车。有时一辆有时两辆,停靠在路边,车上放着很响的音乐,男人下了车,在路旁看人下象棋。 我明白了,面包车,是做“防水补漏”营生的人流动的家。 他们白天四处转悠等待生意,很有点“野马”的意思。晚上则回到高新三路口的大本营,当街摆上家当洗菜做饭。女人忙活着,男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抽烟聊天下棋。也有小孩,五六岁的,十三四岁的,在路旁追逐打闹。有时看到他们到对面的一个院子里打自来水,拎着水桶左右张望急行穿过车来车往的马路。他们晚上就睡车上。 有一天,雨下得挺大,高新路口显得异常清静、空旷——“防水补漏”不见了,连车带人全不见了。他们去了哪里呢?会不会到立交桥下避雨去了?那么浩荡一支队伍……立交桥下能容得下他们全部吗? 天晴了,他们又如往常一样汇在高新三路口了。 那样的生活,真令人无法想像。 我时常会想,那车,能睡得下一家三口吗?晚上他们睡觉把车窗全关上吗?不闷得慌?他们怎么解决个人卫生?怎么洗衣服?洗了晾在哪?晚上的时间怎么打发?没电视没电脑,可能八点多钟就睡了吧?小孩呢?五六岁的小孩,上幼儿园吗?十三四岁的呢?上学吗?上的话,在哪做作业?可能不上了吧?帮着防水补漏?这么转悠一天下来,能接到几单活儿干?能挣到多少银子?真能养活一家人吗?够得着买那车的本钱吗?有买车的本钱干嘛不找个固定的店面? 看来我是咸萝卜吃多了,干操心。 无论怎么样,那就是一种生活,实实在在,每天在我眼前出现。 我的忧虑,来源于我的飘泊。其实所谓的飘泊,只是在我一直生活着的城市里不停的换工作换工作,从远的换到近的,从近的换到远的,换到飘泊感由然而生,于是安定下来于我而言比任何人都强烈。当然,这是在看到“防水补漏”的生活之前。现在,我得重新思考关于飘泊与安定的定义了。 也许一切都是出于习惯吧。可是,他们为什么能习惯,而我不能?不仅我不能,相信这个城市里,很多的人也不能吧? 好吧,习惯安定,是一种生活;习惯飘泊,也是一种生活。生活有很多种,也许,都需要我们去习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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